“斌哥,男子汉大丈夫,做人可要讲良心啊。”薇姐慌了,她清楚自己被眼前的这群畜生戏耍了。
“她在跟我讲良心?”
斌哥与左右马仔相视一眼,一同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,拜托,我是古惑仔哎。”
“薇姐,他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浑蛋,这事你不要管了。”
我拔掉手背上的吊瓶针头,勉强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,看向那两位便衣:“我跟你们走。”
“小柏!”薇姐拉住了我的胳膊,坚定的摇了摇头。
“阿sir也在这里,开个价吧。”她看向斌哥,美眸渐冷。
港英管制下的警署,没有秩序和公平可言,虽说从七十年代廉政公署成立后,华人探长的时代彻底宣告结束,但在香江这片土地传承多年的‘地下秩序’仍在。
警署依旧服务于金钱,是各大帮派社团的保护伞。
从小生活在香江的我们,也在潜移默化中遵循着这种秩序,从没想过警署会秉公执法,还我们公道。
“不多,两万港币。”
两万港币,是薇姐花店最后的补偿款。
对方是想要一分不给的拆迁掉薇姐的房子,算盘打的叮当响。
“你想都不要想!”
我挣脱掉薇姐的手,将她揽在身后,狠厉的目光直视斌哥,这一刻,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:“就算是入狱,你也别想再拿到一分钱!”
说完,我端起双臂,走向那两位便衣,等待手铐的枷锁。
“希望你进到里面,骨头也能像嘴巴这么硬。”斌哥嘴角掀起一抹歹毒笑容。
“斌哥,两万块我有...”
“不行!”
看着薇姐还想花钱为我和解,我严厉的呵止她:“如果你把钱给他,我就死给你看。”
这两万块是薇姐最后的积蓄,我不能再让她为了我付出,被迫才选择了这种‘不知好歹’的威胁方式。
“丢雷老母,到里面搞死你个扑街。”斌哥手指一弹,烟头丢在我的身上。
“等我出来,搞死你全家啊!”我冷漠的注视着斌哥,一句一顿。
“小柏...”
身后,薇姐愣怔地看着我被带上手铐,美眸中含满泪珠。
“听我的,我不会有事。”
.....
‘咯吱’
冰冷的铁门关闭,坐在暗无天日的牢房角落,说不怕那是假的。
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熬出头,斌哥的报复什么时候到,更不知道下次见到薇姐又是何年何月。
等到自己出狱,那时候的薇姐会是什么样子,是否已经找到心仪之人。
“你叫陈柏?”
当我的思维还处于刚入狱的混乱之中,两名文龙画虎的混混走到我面前,遮住最后的光茫。
将我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之中。
我抬起头,看着那两张陌生面庞,没有答话。
“问你话呢,耳朵聋的?”
其中那位光头伸手抓住了我的头发,将我从半蹲的姿势薅了起来:“听说你在外面打了我们社团的兄弟,很狂嘛!”
“把手松开!”
我双手抓住光头的手腕,忍着头皮拉扯的疼痛站直身体。
我知道,斌哥的报复来了。
“我顶你个肺。”光头一手薅拽我的头发,另一只手握拳,朝着我的腹部打来。
与此同时,他的同伴也挥舞起拳脚朝着我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打来。
剧烈的疼痛让我双眼血红,理智在愤怒之下渐渐消失。
对薇姐的愧疚夹杂着对这群古惑仔的仇恨,让我在愤怒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。
“老子搞死你!”
我怒视着光头,双手抓向他的脸。
这一刻,我没有想过后果,哪怕是牢底坐穿我也不惧!
在接触到光头那张丑陋脸庞的瞬间,我十指弯曲,如同利爪一般朝着光头的眼睛挖了下去。
“啊!”
一道凄厉的嚎叫响彻整个牢房,光头本能地松开了我的头发,双手捂着脸,身体弯下去。
我没有留手,在失去束缚的瞬间,我像一头狩猎的豹子般将光头扑倒在地。
完全不顾光头同伴的扯拽,我的拳头如雨点一般,朝着光头的脸砸下:“喜欢欺负人是吗?今天我就搞死你!”
“喂,住手!”
不知道打了多久,可能是几分钟,也可能是几十秒,反正这期间的我一直处于疯狂与麻木中。
在我的眼睛里只有光头一个人,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。
直到胡椒喷雾席卷我的眼睛,口鼻,火辣辣灼烧感刺痛我的神经,我才被迫停下手,本能的用手揉搓起眼睛。
“到了这里还敢闹事,你不想出去了吗?”警棍敲击在我的背部,几棍下去,我的身体失控的侧倒在地上。
‘嘶...’
蜷缩在地上,每一口的呼吸都让我倍感煎熬。
在我失去反抗能力后,阿sir也停下了手,两个人架住我的胳膊,准备将我拖拽至小黑屋。
“丢雷老母,得罪了我们福义兴,你就等着全家死绝吧!”光头男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身,冲着我大吼叫嚣。
这一刻我才清楚,站在我面前的敌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。
福义兴。
这是洪门的分支,也是香江最早的社团之一。
其在鼎盛时期几乎掌握着香江码头和赌挡生意的半壁江山。
时过境迁,现在的福义兴虽已没落,但仍然是我这种普通人得罪不起的大社团。
“福义兴又怎样,只要你们弄不死我,我就早晚弄死你们!”
还是那句话,可以打不过,但不能被吓破胆。
反正人已经得罪透了,怕又有个屁用!
“他们福义兴先动的手,你们只为难这个仔,太偏袒了吧。”就在我即将被拖拽出去时,一道雄厚的男声叫停了这两位阿sir。
闻声看去,替我说的是一个起码三百斤的肥胖男人。
他挺着一个大肚子,面容慈祥,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。
“喂,死肥猪,不想死就把嘴闭上。”光头男捂着一只眼睛,怒斥起肥胖男人。
相比于光头男的嚣张跋扈,那两位阿sir却显得格外尊敬。
两人相视一眼,竟出人意料的放下了我,冲着肥胖男人和善一笑,退了出去。
阿sir走后,男人拖着肥胖的身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,他目光咄咄逼人的盯着秃头:
“打了我们水房的人,还叫我闭嘴,你们福义兴很嚣张啊。”
男人起身后,四个壮汉跟在他身后,一同朝着秃头男走去。
“水房?这人跟你们水房没有半点关系,别多管闲事。”
气势和人数上的压迫,让原本嚣张跋扈的秃头态度好转很多,碍于面子,他还是出口反驳道。
“你,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水房。”肥胖男人指着我,笑眯眯问。
“愿意。”